点化
点化
妻子满身酒气回来时,张正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,张正把个二郎腿翘得带出点节奏,一上一下的,符合张正此刻的心情,明天竞岗办公室主任一职,张正没绝对把握,毕竟局长刚调来不久,彼此间不大熟。妻子是园丁,辛勤培育祖国花朵的园丁,只是培育的是游击队员,
幼儿园的小朋友,距正规军还有一定距离,所以不像中小学或高中把关教师,天天有人请有人送的,妻子虽说也属于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一级的人物,但只是锄锄孩子心灵的杂草,跟春华秋实桃李满枝不搭界,所以不大受重视。连张正都不大重视,一个孩子王,整天弄得童心未泯似的,除了老头老太想返老还童外,谁在乎这副假模假样的天真与稚气!妻子甩下高跟鞋,故作夸张地呼喊:累死了,累死了,张正快给倒杯水!妻子偶尔难得累一次,张正不好扫她的兴,张正就倒了杯水调侃说:喝酒还能叫累呀,人家想累还累不着呢!妻子就故作娇嗔样,喝酒能累我吗?关键是跳舞累的!张正挺疑惑,你平日不是不喝酒不跳舞吗?张正不怕妻子喝酒,妻子属于酒席上最怕的三种人红脸蛋的冒虚汗的梳小辫的,基本上占全,跳舞她倒不十分在行。本来是不喝不跳的,可人家孩子家长太会说话,一上酒桌就嚷喝不喝先满上,到了舞厅又喊,跳不跳先搂上,本来还安排洗桑拿的,说洗不洗先泡上,可一看就他一个男的,就免了,早晓得应该带你去的!妻子叹口气,反正不花自个的钱,没准还可白送张正一个人情。张正就笑,想不到你这个园丁也能被青春撞上一下腰,只是你太不经事儿,要是多撞几下一准会撂趴下!张正是讥讽妻子好不容易被人重视一下呢。去你的!妻子擂了张正一拳,说告诉你吧,这年头
幼儿教育也受人重视了,当然重视的大多属官款一级的人物,说明咱们也跟贵族沾点边了。妻子一向把大官大款认作是贵族,这一下虚荣心就水涨船高了。张正觉得好笑,不就是一顿饭局一个舞会么,值得大惊小怪?真是头发长见识短!上个幼儿园而已人家又会重视到哪儿去?像是为自己受到张正轻视抱不平似的,妻子顺手在荷包里掏出个红包来,乖乖,五百元呢,真是有钱呢,张正默算了一下,四个老师加上酒席,只怕人家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甩出了三千元。这人不是个官也一定是个款。张正问,那人是哪条道上的呀,这么阔绰?妻子说,不大清楚,反正听司机叫他老板。嗯,一定是个暴发户!张正揣测。也不一定,看他方面大耳,派头十足的,多半像个官!妻子反驳。张正一想也有理,现在大多数人喜欢将单位一把手叫老板,既时髦也新潮。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?张正想这人得结识结识,没准以后派得上用场。留了!妻子从手机上调出一个号来。张正一下傻了眼,挺熟悉的一个号。是局长的,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顶头上司。天啦,妻子收的居然是他的红包。张正冷汗直冒,赶快补救吧!张正就拨了局长的手机号,张正说我是张正,打扰局长您休息了。局长说我还没休息呢,不算打扰。张正说我妻子有眼不识泰山,无心之失还请您包涵。局长有点糊涂了,局长说啥叫无心之失啊,你妻子我连面都没照过。张正吭哧吭哧半天说:我妻子是幼儿园的老师,就带您家公子那个班!局长就明白了,明白就哈哈大笑。张正愈发不得要领,吓得气都不敢吭一声。局长说什么包涵不包涵的,桥归桥,路归路,咱们黄牛角水牛角各归各,啊!完了就关了机。张正想啥叫黄牛角水牛角各归各啊!张正想得头痛,就问妻子,妻子不耐烦了说明摆的事,他求我是为他儿子,跟你浑身上下不沾一丝疙瘩。至于你归他管又另当别论了,跟他儿子浑身上下也不沾一丝疙瘩。张正坐了半个钟头,张正又拨通了局长的手机,张正说局长您休息了嘛,我想过来坐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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